媽媽喜歡劍蘭,覺得看著它從下面一直開上去,就覺得很高興。 我自小看這些直直的花枝沒太大好感,覺得這壓根兒是種毫姿態美的花。
直至,那年,在巴黎某名店看店堂插上一大玻璃瓶的白劍蘭;天呀,美呆了!
回港一直找,滿想這是華南特產,就不相信香港見不上! 偏偏十多年,沒見到就是沒見到!
今日在公司附近一個小花檔,見到一大綑紫色的劍蘭,巴巴的被迷著;就是檔主婆婆不在,我杵在那裡也走不動,等著婆婆回來。
這個婆婆–我想起上次為公司門外的小綠圃添補兩盆家樂花,她沒告訴我多少錢一盆,卻硬塞了我五盆,我看反正那綠圃有空間,婆婆也只收了我一百塊,那要是在花墟三盆也是買不上,就算了;讓她早點收檔回家,她嘴裡不停唸著。
我見到紫劍蘭側有三盆金魚草;想起前辦公室;那小盆我帶回去時最初又瘦又弱,與助手和茶水的姐姐一起努力令它長壯開花。想起他們想起那些日子,不禁微笑;就跟賣花婆婆要一盆吧。
誰知婆婆拿過大塑膠袋,不斷把劍蘭和三盆金魚草塞入去「…妳好人,我賣給妳好過賣給其他人,我平賣給妳,我收妳兩百元吧,我只為早一點收工收檔,妳就當幫幫我…」
「太多了,我用不上…」我搶著把東西從袋中拉出來。
婆婆一疊聲:「…當幫幫我…」
「…太多了!」我跟她拉据,我臉色開始拉下來。
「好吧。這樣吧,收妳一百五十元吧。」她把袋收了口,我不知自己抽出了一束還是兩束劍蘭,一盆還是兩盆金魚草。
幾秒間,我們就像蘭花拂穴手鬥上飛燕銀梭一樣,結果–
「好吧!」我丟下錢,撈過那大袋,逃也似的離開;可是,那並不算愉快的。
一看,袋裡還是兩大束紫劍蘭和三盆金魚草;唉!可是,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幫襯這婆婆。不因為錢,就只為買了怕,這種跡近無賴的銷售式,不應助長這風。
家裡跟辦公室同時放著一模一樣的花,還是人生的第一遭;我卻感覺像–要寫植物觀察報告的學生要做家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