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藍小姐茶聚,亦公亦私。
近年自己跟自己打工,莫過於最嘆是會議訂在下午茶時份,挑個好地方,一邊談一談喝茶。
至於商不商機,開始看化;人坐在辦公室,偌大會讓室裡開會也好,自己房間裡也好,統共也不見得每個會議都是有商機。打工時,會議開久了,上司還小題大造去總經理那裡要求我每次會客前都先跟他預報。幸好,董事會老闆出聲替我擋格,給予我特別批準,我會見什麼人都不必通傳。為什麼在這些小事上頭都搞得程序複雜無比,無非都為個辦公室政治罷了。而辦公室政治這回事,也跟要玩的對象是誰,他負責的是什麼,和他在為著省下哪些人的功夫 (正所謂不看憎面看佛面);而扣成起事的成功機率有多少。
無論如何,起事和被逼參與都耗心耗神,最划不來。
反正我本來性格就最討厭坐得直直的開會,別看我平常長年端正秀麗,我卻最喜歡懶洋洋;其實誰會不是?人總是惰性的嘛。
吃下午茶,最不想踏足IFC;今天適逢黃昏另要見客,被逼穿戴整齊,沒錯,端莊秀麗——去!
藍小姐這個老朋友甫見到我,就一連炮讚我這天好漂亮,她說:「都說妳真是生就一副中環國金相。」看這算是什麼的讚美?其實,我能聽懂,她意思是這兩年很多時見我都一身散漫便服,認真穿上品牌的套裝,我又回到那種看上一副高貴仕女標準模式。可是,有些漂亮偶而為之不錯,重回這種天天扎著、畢直的板著腰,四吋高跟鞋,扭呀扭呀在厚毛地毯上婀娜;其實等同慢性自殺。
要不是她得要在中央郵政局辦點事,我們彼此偷出這中段午茶時份聚一聚,我們都不想挑 IFC Mall。
IFC 有什麼不好?!大抵還是有些拜慕中環金融核心消費區的人還是會說。
貴呀!貴得不值啊!有人身行動自由空間如我倆,大可離開這核心區,中上環有的是寧靜的小Cafe呢!
Greyhound 桌子都排得背貼背,說些東家長西家短就給聽去了。 對面的 Open Kitchen 就更吵,看來在 IFC 上班的、內地來的遊客都統統在裡面落腳。 轉上去樓上的 PANINO GIUSTO 沒有茶點小蛋糕,而且大多都是長凳,沒靠背的女人茶聚,會吃力的嘛。
Agnes b 在裝修,說是2015春才重開。
看來只有 Le Gouter 可選擇;但這家嘛,商場走廊路邊,都總是坐滿滿是人;而且,我其實對這種座位有點抗拒。 恰巧,室內有一張二人桌,藍小姐說今日她一直走運,叫我沾她的好運氣。
結果,港裔的男生忙得不可開交,一臉沒精打采。一位南亞裔的高級侍應生,面口不善;我們這兩個在90年代香港黃金期裡職程成長出長的女仕,不敢抱怨今時今日服務態度,只慨嘆今日的香港服務業早不如舊,又或者說,亞洲城市都一統在服務態度上不斷下滑,早已慣性認為態度傲慢,但說話上有用禮語,有照時回應就已經是優良級別。
小小空間中,空調冷得人發抖;瘦小的藍小姐要了三杯熱水才能勉強支撐;這天要不是我帶著正規行政人員套裝外套,也都受不住了。還有,藍小姐請教了我,為什麼小小空間都打著那麼多的燈,黃而強的小射燈,近距離強打下來的光罩,就連帳單都看不清楚,這又為著什麼呢?
「不就是為令妳面前那件蛋糕閃閃發亮,展現咖啡杯晶瑩的白瓷和裡面一如明星蛋臉般的咖啡特寫嗎?」
「好吧!但我坐下來不久就開始眼痛了!」其實我也是。
蛋糕是優,咖啡是良;服務是一般,環境勉強,氣氛甚冷——就是評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