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緻 BEE (神戶寶莉阿姨)

追求每天生活中一點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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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留給我的和服要動手改造了

故友Tomoko 結婚時的和服外罩衣(羽織)(因為是禮服式,其實簡單說,也是一件和服);用的是一幅很漂亮的絲料,而且是我們之間一個難明的默契顏色;所以當大家分享各自結婚照時,她就說:「我早就覺得妳也會好喜歡這件。」

然後在她走之前一直記掛,要夫君和媽媽緊記要把這件和服交我手,就說:「無論怎麼用也好,我就知道只有妳有能力好好的使用它。就留著,也是個紀念。」這樣的留言,無疑也是一份無言的重壓。

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理,穿著,袖子對我來說太短了。而且這顏色,我的適齡早就過了。要裁開,怎麼裁?造什麼的…實在無法可施。當日帶了回港,自然今日也帶了回來。跟林太討意見,說想過改動少許,整件當浴袍也好家常服也好,可行嗎?林太說這是絲,每次要手洗,這想法不好。

林太給我看她把一套改成兩件平常穿著,建議我也做類似的。說是看來不難明,但要動剪,我怕最後又心硬不了。

結果她先動剪解體,然後說眼不好了,難以整套完成(因為要保留和服本質,很多縫合必須手縫)。今日去聽她講學,討論改款細節、尺吋;我幫忙完成全拆件(將已變黃變舊的絲裡全拆)。

最後議決,我負責手縫上身部份的埋邊。她負責下身給我重新設計成半截裙。

好吧,big project, kick 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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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93年漢城自由跨年遊

1993年。

聽說韓國曾被日本統治,很多人都會說日本語。膽粗粗,決定跟大塊在冰天雪地的日子去漢城跨年自由行。當時,去韓國的族行團本來就不多,更不要說像這些年的廉價團、掃貨團。

對於漢城,資料只能來自英文旅遊書籍 Lonely Planet,當年只有大韓航空與國泰有航機飛漢城,大韓航空票價比國泰平宜一點點。知道他們已設地鐵,於是酒店就選住在交通要塞的 City Hall 附近,而棄當時很名燥國際的樂天酒店。

滿滿信心,自以為在日本和其他城市多次自由走動的經驗,韓國就應該不會多難。

卻原來,此想差矣,大大差矣!

一到步,貪靚,穿一身白毛線手織冷帽、冷上衣、冷長裙,小短靴;以少壯要靚可以不要命的習慣,一腳踏出機場已經冷得頭痛、牙關一直打顫 (當年還沒有普及羽絨)。從來沒想過一個地方的機場外就竟然冷得這樣子。當時只能乘機場巴士或計程車去市區,能想像,我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請的士司機看懂英文酒店名 (沒錯,我很大意,沒有把韓文地址和酒店名稱印出來,因為當時電腦要將英文視窗顯示及指示印機印韓文是相當複雜程序)。

酒店職員,既不像今日懂國語、不諳英語,原來在職那代人早已經不會日語 (當時去韓國自由行旅遊的日本人也少,而且當時日本人必定是跟旅行團,也必定入住國際五星級酒店)。好吧,手語加英語,勉勉強強搞懂了我的訂房,入住了,第一件事不是趕出去玩,是洗熱水澡換衣服。

幸好,酒店房和大多地下商店街都已設有暖氣,沒有大衣,也不致要穿從舅母借來的雪褸走上街。但寬大的毛衣裙下面穿著四五件保暖東西,把自己穿成一個球,卻是印象非常深刻。

當年行程沒怎麼記下,但鐘國站是僅幾個具中國字的車站其中一個,並有很多地攤,夜裡很多黑膠唱片擺賣,攤主們不懂外語,但會聽得懂 Lio Da Wa 是劉德華的韓語唱片,這也是其中大塊先生陪我勇闖漢城的原因之一。

梨泰院已經是當時最多外國遊客去買冒牌貨的地方,不過,當年幾乎清一色是LV包包,其次最多人買的是真絲領帶,一些印花真絲女裝外套。我跟大塊這種亞洲面孔的自由行,在當時來說非常罕見,穿著也不像其他香港人旅行團那樣長雪褸包得裹蒸糉那樣;會因為言語不通,被餐廳或小商店的韓國阿珠媽趕出店,也試過在地鐵向詢問處問路被其他路過阿珠媽一手推開。當然也少不了在地鐵裡看不懂韓字而迷路,在地鐵亂遊。

偶爾踫上來自香港的旅行團,也最好迴避一下,因為攤檔老闆見是旅行團立即叫價漲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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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因為我跟著學了說:「衿沙咪打。」而讓麵店阿珠媽特別為我們開爐造麵條,也能跟當地穿著傳統服過年的男女們談話拍照。

我們透過當年漢城女子大學辦的旅遊學生大使計劃,請來了位在大學裡唸英文的女學生,接我們去看了國寶級的韓國民族綜合歌舞表演、去了民俗文化村、賭場;然後租了車去最靠近漢城市中心的滑雪場——陽智山滑雪場。

這一篇重記,為兩個原因;近年遊首爾都成為港人熱點,上次攜兩兒時好友去時,好幾次因為所踏足的地方當年就已遊過,自然在話題上免不了比較,當年回港口述分享,但對於當時沒太多人注意這個城市,自然也就沒什麼感覺。近來整理舊照,決定把一些當時拍來,以今日早已難得一見的照片,跟大家分享,比較一下當年的民風。

二來,後來2014年與剛過了的2017年,也恰巧在首爾跨年;心裡不免作很多比較。

下一章,就是為著要將陽智山滑雪場來個24年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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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潮玩和服拍照

近年很多朋友都喜歡在日本花上半天甚至一天,專門去和服店挑套和服,然後在市內閒遊或拜寺,當一天「日本人」。

這種所謂的和服店早已經不是原先的日本人遇有典禮時租用和服的老店子,卻是應新興玩意而成的和服試妝店,它們也不是影樓,只是純提供租用和服,替客人穿衣、快速設計髮式的服務罷了;他們只個別店有設室內拍攝,大多都不設室內拍照場,卻鼓勵客人穿著到外邊附近的名勝裡拍照。最著名及最集中的熱點莫過於清水坂,於是穿和服上清水寺彷彿成為了熱選節目。影樓都可替客人連絡好特約攝影師。

這類店子已經發展得成行成市,要選一家適合自己的,可能要由他們的和服款選來區分;一般比較具名氣的,可選的和服款式比較廣,由最平宜的到特選的、合外國人呎碼的、配搭的各類配件都非常齊全;其次較小的店也會明熾清析,例如網羅較青春新潮款式,布料及配搭都比較創新;再其次是男款和服齊不齊全,是否合適一家不同角色年齡層的都設有多款可選;女的有沒有華麗又優雅的款式;或有有沒有藝伎及古裝的供應……

客人可以預先在網上選定喜歡的和服款式,預約了時間去到,穿衣和造頭髮一般需一小時,帶來的穿戴衣物及私人品(非貴重物)都可以寄放在他們店裡;和服一般都訂在當天內送還。

當然也可以去到現場挑和服款式;網上就聽說過這樣的傳言:一位男網友語重心長地勸籲其他男網友,帶女友去日本千萬不要讓她去玩這個和服照,因為她會為怕她心儀的粉紅色和服都被借光,會老大早就拉著男友去到,然後全日裡男生就得陪著女朋友發瘋的狂拍可愛照,而且女的總是穿不到日本女優的可愛,配配搭搭個奇怪,男的還要賠笑賠不斷的讚美;身心都勞累得想死。

這聽來好像是一些男生的怨訴,但細心想,也其實內藏著些道理。

我們一家只預約沒有在網上選定式樣,因為我們相信店裡好東西總應更多,我們這次是正正最冷的時節,衣料必須選最隆冬的華麗厚織和料,這可不是浴衣加搭件厚外罩或毛毛披肩就成,這布料上選也是講究的,手摸不到不為準。日本人穿和服很著重合年紀身份的,圖案和顏色,布料上的織紋都有講究;我們決定請店裡的專家為我們配搭。

眼看很多男生都只陪女伴來,自己沒有穿上,畢竟不是很多男生慣於那一身束肚的裝扮;大塊先生很破例答應今次陪我們母女玩一趟,卻慘遭老婆愚弄,選個冷得讓人發抖的日子裡,一整個早上,他的手掌是冰冷的,很可憐,這巨人先生的手從來沒這樣冰著,他可是家中兩女人的活動暖爐;他拒絕玩足一天,只能忍受到午飯前,除了是束在他身上的腰封讓他不舒服外,穿那日本拖鞋走小石路踏石階上小山崗都讓他用上莫大的忍耐。唯一令這爸爸可以這般,當然是看見老婆囡囡漂漂亮亮,不過,給他意料之外地找到件看上去年青壯偉的和服,沿路都被日本當地各年紀老兄當面大讚他穿得好,而且也有很多中台同胞投來讚賞目光和鎂光燈的體驗,這也算是一種回報吧。(嘿!真可惡!我們母女都給比下去!)

我們選了家名叫岡本和服租用,是有三個朋友都用過推薦的;也為的是他們祇園店地處比較寧靜,靠近八坂神社;那裡寺和公園小山崗,近步距就齊全了幾種景致;最重要是他們大呎碼的選擇較多,我們想要比較傳統的款式也備的比較多。換妝的地方很寬敞,有爸爸寄放處 (說笑的,是男仕等候間,因為一般男仕需準備的時間遠比女仕所需的短,要有一處地方讓男仕好好等候),服務非常好,雖然會說英語的都只是最簡單工作流程常用語,會聽一點點普通話(好像當日只是能操普通話的那同事剛好休假)。

加費造頭髮有幾款可選,但附帶可配的頭飾選擇則略嫌太少也普通 (我這是失策,自己擅長做那些和花頭飾,卻竟然沒預先為自己預備一套,短髮,就只能隨便夾一組大花,就是我最不滿意的一環),就在我和女兒看上旁邊一套很傳統的時,才知,好東西都特別貴,單這套頭飾就要加¥2000。(我們三人選的服裝套餐,總共才¥15000)

岡本

好吧,整理了十個貼士給大家:

  1. 冬與夏的和服自然各配四季美景各具美態,但夏天浴衣始終比較多姿彩又輕便、在儀態要求上較為輕鬆;所以年青女生最好選夏天才玩這玩意。冬天嘛,就選個不那麼冷的日子會比較好。
  2. 和服都是罩在內衣外的,所以打好底或穿什麼底去穿和服是很重要的計劃。
  3. 如果男伴主要負責當攝影師,還是不要勉強他也穿上一套。男的要打算跟女伴拍美麗合照,就花多一點錢聘請專業攝影師隨行好了;否則,敢打賭情侶的走不上兩小時,就得吵架。
  4. 組團出遊,要不是每個女生都有各別男友照顧,奉勸索性這天就三五女生私團,聘個攝影師隨行,別讓那一兩位男友侍候一眾嬌女吧。
  5. 穿這身和服不能多攜東西,只能借用店裡配和服的小手袋、小索繩和袋隨走,在計劃這一天行程要先計算好多少「必需品」。
  6. 店裡不包括化妝服務,但偏偏這和服在日本人心目中是禮服,女生不可不化妝就穿著禮服隨處走。而且應該沒見過日本女生穿和服時戴眼鏡的?(我倒是這次旅程見到幾個中國女生面上滿疱,頭搞得亂七八糟叉個頭花,穿著件浴衣(淘回來的?) ,最壞事是那副眼鏡,怪誕的可以。)
  7. 帶孩子去穿這個,要預先給他們「打好底子」讓孩子先認識這是什麼,大概會怎麼穿著,怎樣穿好才夠漂亮;親眼見到小孩為被緊緊綁上好幾條布帶子而驚哭得呼天搶地。(男的和服裡面也緊緊的綁有三條布帶子,女的更有不少於五條,這才能把和服穿得畢挺,怎麼走動都不走樣。被綁這些布帶絕不好受的,女人為靚活受罪尤自可,男人為博紅顏一笑也是個無奈;但孩子不知道大人心思,被綁可能會導致心理陰影的;還別忘記不是每個孩子都懂穿那二趾拖鞋走路的。)
  8. 大冷天,雖說和服可選厚織品,但還是耐不住徹骨寒風,女人可以加外罩褸,但因為背結拱起,從後看一如像佗背或老婦,一點也不好看;那麼穿毛毛披肩吧,店裡外借的都不會是貴重的毛皮,所以,如果在這種日子,又想有好效果,還是自備毛皮吧。
  9. 最後,目測狀況;外國人不擅於和服之美,日本傳統配色藝術;不要太堅執粉紅色就全身上下大小搭配統統都粉紅色吧,請相信店裡專家意見。
  10. 雖然只不過穿人家民族服,裝一天的日本人,但做戲做完整;走路時請不要外八腳,也不要一步走尺七路,把平時穿球鞋的步姿收斂收斂吧;做不來,就索性別穿著滿街走好了。還有,日本女人穿著和服時都不會在街上大呼小叫,更不喝男人 (其實不穿和服時也不會),動作誇張地招人叫對面街。要穿好和服,就得要把這些都學齊才能有其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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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管理真的糟糕

家住小區有家規模不算小的茶餐廳,開業都有好幾年。

今日同大塊罕有地偷得浮生嘆個茶,聽得一個侍應阿姨同個看來新丁的侍應小哥在準備外賣單。

新丁問:「這WP樓,怎麼走?」

聽口音,阿姨不是本地人,又或定居未幾新移民,答:「我只知係條村裡面,不知哪一幢。」

新丁又問收銀大姐,教道:「應該是後面那幾幢其中一幢,你搭輕鐵看一個站還是兩個站靠近點啦。」

新丁茫無頭緒。

事實是,這個指引是叫新丁去輕鐵站的客戶服務處櫃檯問嗎?依我知,輕鐵站裡沒有一張地圖能顯示附近屋苑每一幢的名字。

而,其實,由這家餐廳過大馬路,面前那幢就已經是WP樓;兩個大媽教新丁搭乘兩個站,靠害乎?

本想出口幫忙,新丁與阿姨都像現今大部份的服務員一樣,越叫就越走遠;沒辦法,希望新丁不致迷路然後被責備或炒魷魚吧。

這類以街坊為主餐廳,時接有外賣單,櫃檯應該長備有區內地圖的。(這要用common sense,近年朋友都大嘆:「common sense 是求職時登報要說明備有,而都很有可能沒有兼備的。看來大學應加一系普通常識系 (不同通識嗎?)。」

大塊笑:「可能人家故意測試新丁應變,妳別多事啦,待會搗破人家訓練。」

嘖!我就不信!大塊其實也不信,只是叫我罷休。可憐那小子,得要吃虧。

曾見識過很多經營茶餐廳的,都親自掌店堂指揮;就是不能親掌,掌櫃這位置都必定是親人心腹;能做決策,能即時變陣,會應變即我們說的要醒目。這掌櫃的醒同若然添有親和,就繫住街坊幾代的情,門庭若市就幾乎必然。

可是,近年,香港的變化,豈止於租貴人工貴;而因之續而產生的,小若這種小區餐廳,都只求望有平價勞工,頂更撐著,收銀的會按單收銀懂按計算機找續,侍應會寫單(很多已經「進步」到不用/會寫,只用系統按鍵),會按檯號上菜。(剛才新丁就把我那盤菜,在我身邊掠過,再在餐廳裡遊歷一圈後才找上真主。)其他事嘛,管不了——

而確實管理的,也不甚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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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戶探親記:節分

好友在看剛派到的小區報;幾張來自靠近地區的商店宣傳單張。

這些不奇怪,讓我奇怪的是他們這種印刷品還是活躍;像她家庭裡就每日在用這些印刷品來作紙張重用在不同家事上。

不只在那背頁寫字、擬晚餐…那些。她會用來墊果皮、甚至,嗯,墊在坫板上切肉;真有創意,哈哈,我問她:「那可是四色光面印刷品耶。」她聳聳肩,意思:「我不是在盡力將它重用嗎?」日本!

她忽然啊地一聲:「看!妳今晚先不要忙造晚餐了。」她指著宣傳紙:「今日是節分。」那又怎樣?不用吃嗎?

「T 要考大學,得按傳統今晚吃傳統食品。」造節!「咿?你們香港不造這節?這是相當大節耶,而且是按農曆的。你們不是最重視那些中國曆的節慶嗎?」

今日?中國曆的大節慶?是什麼?不是已經造冬了嗎?團年沒到呀?

打開手機,先是Facebook打開;幾乎被「Facebook Friends Day」的活動洗版。再看才知這是我們中國曆稱的「春分」。

印象中,沒聽過要慶祝春分—-

「噢!我們這裡可熱鬧,各處大小寺院都會舉辦大小的活動,有些還每年會有大型舞蹈節慶…我給妳看圖。」一堆人圍著一個戴紅鬼面具的表演者;那表演中會噴火…「妳要去看一下嗎?」看錶,嗯…應該不行了,這裡趕過去要點時間,寺院通常四時就關,這表演…好像是一時開始的。

「等等…這面具好熟…是有什麼把豆撒在鬼身上,這樣嗎?」我應該在廿多年前跟大塊來日本時踫上過了…嗯,好像在奈良…相當熱鬧的,好像小孩子都玩,是吧!」她一疊聲:對對對對。

那造節該怎樣的?「要吃這個。」她指著那彩印的單張。「要跟傳統方法,一人吃一條。」

呀…一人一條壽司卷叫造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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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其中一項啦。傳統要祈願就要按當年的惠方方位,先說出想自身什麼不好的趕出去,撒走;像小孩們把豆撒向那扮惡鬼的表演者身上。吃太卷時就說出希望什麼好事想降臨;向著那惠方一口氣把整卷吃掉,過程不能說話不能說抱怨話…那樣啊。」

還有啦,商店都會在賣那些節豆(乾炒的黃豆),要吃自己歲數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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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的會把這些面具戴上跟孩子們玩撒豆子的—-聽上去倒是個親子樂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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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放著這種葉子,免費送顧客,通常插在家門、車窗;說是趕走不好的東西。(有點像我們在清明插楊柳枝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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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浴二

婚後再見日藉上司時,是次年梅花盛放時候。京都的金閣寺和大阪城下遍開朵朵的梅。

她由香港的工作回歸日本去快近一年,那時,她還時刻想著儘快再一次回到香港去,一時混亂了她的老家是香港,不是日本。

她愛香港,愛香港的人和物。 想念香港的一切……

她舅舅見到我,在晚飯桌上悄聲問,可有機會跟某君聯絡?某君在她剛回國來時,曾來拜訪一次,但半年下來彷彿消聲匿跡。

我不便多說,支吾以對。說實在,我對這位某君一點好感也無。我跟這親如姐妹的上司勸說無數,這君謙謙的紳仕狀英語裡卻明顯隱藏太多真實,廣東話咀巴一開,說來大家母語清楚明白,什麼都不能掩飾過去;只是我只身為工作上的助手小妹;君卿倆正愛得濃時,我說的就只淪為胡評妄語,幾堪可入卿耳乎。

舅舅關懷欣切不已,望我插手相助拉攏。我想當日我既身有紅娘之職,君亦無半點兼護之態,今日我乃閒友,更應當頭捧喝,拔刀實故不必;況且香港之大,何有連哉。

飯後依關西之俗,舅舅家小男生都央與我夫共浴,對這個新來客人好奇不已。我則趁機和這位,往日天天共對的上司把餘下的隔膜都除下。

這刻我們順勢轉為好友,一對闊別兩年,無所不談的好友,在浴間裡更因別來想念;說我婚後情懷、新生活;到她的戀情、她的事業阻滯,她的忐忑和無奈。

「我渴望要生一個孩子。」她忽然對我說:「不為誰,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必要孩子爸爸;我有能力,我可以令孩子幸福。我想,這樣,我也可以很幸福。」

我半響不懂回應。

我新婚,愛正蜜,但不想要孩子。她未婚,剛失戀,卻想要孩子。

「這件事不是意氣,不必急為任何人任何事去作報復。」我想出來的回答。
「這件事不是意氣,我不用為任何人任何事去想報復。」她答。

大家都靜默下來,我們為大家擦著背;她墮入回憶裡,但她的思維彷彿隨指尖點在我肌膚上時,直送進我身裡來,連帶我也能感到她那份情逝的傷悲。她那無奈,隨著我們血管裡連帶著一絲絲友愛在澎漲,傳到心房裡撲通撲通地響著,感應著我倆一份關愛,但無言;或許根本不必言語。

在更衣後要拉浴室門時,她忽然說:「那君要我把我暫存在他家的東西提走,他要結婚了。」

我給她一個用力的點頭,用上最大的支持力量。「我去把那些東西提到我家裡存著,妳幾時想要回就問我好了。」我覺得這是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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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這原文記於 mysinablog 別緻BEE | 13/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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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遊:撞衫

傳媒常以女星在公眾場合撞衫大造文章;連帶很多現代女生為一些場合刻意打扮就直覺自己霎時搖身變作女皇公主,於是,不必在宴會那種一個關起門很私人的空間中地方很在意踫上撞衫,就是在街上撞見有相同裝扮的,都顯出不悅。

我在雞尾酒會上,和一次公車上見過這樣場面;就不巧見上兩立時別開的臉,眼梢的不肖在空氣中飄著良久。也許是霎時間不懂如何自處吧,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這一次遇上,在英倫,列車上。

因為天氣比預想中冷,我帶著的厚衣不夠,臨急就在 ZARA 裡找。

先見到一列大批的羊皮積克,是淡粉紅色;好嬌嫩啊!但藍藍在旁立即大搖其頭:「不出三天就要髒啦。」她向來比媽媽理性。

後面掛著兩件黑色;若在香港,只剩兩件一般都不會有我的碼。然而,原來我的尺碼在英國只不過是適中,實在太好了;這一點為我對英倫地方有了莫大的加分!

就是它吧!whatsapp 大塊,他在工作中忙著也立即回覆:「好看,買吧!」

這件符合自助遊格言,在購買遊程中急穿的外衣,合身合理合時,就是好物。

何況,得到鼓勵,立即付款穿在身,繼續血拼。

黃昏,正巧下班時分踏上列車;倫敦的列車不比香港的兩樣,擠得遞高手後就放不下來。我和藍藍都站在面都幾乎要貼上車門的位置,然後,再上多一個跟我差不多身型但線條比我好,比我年輕的本地女子;我一抬眼,大家照面——

她笑了,她是朝我穿的皮積克抿一抿嘴,友善的微笑,還單一單眼睛;意思是指:「看!我們撞衫了,嘿,都是有眼光的呢!」

我慣於香港那些不爽的、動不動玄黑著的臉;這一下,我停了一秒才懂回應,給她回個「這是肯定」的一笑。

只那麼一面間,明知面前的是個外來短留的外客,一個表情;就是讓人舒服。

以後遇上撞衫,就知道該如何是個大方。

這衣正熱,往後幾天,街上不乏相遇撞衫;大家對望都牽一牽嘴,嘴角都是彎彎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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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長洲之匍匐長洲隨拍集1

在長洲好友的推介,我覺得這樣一個導賞團看來挺特別的。

雖然負責這個計劃的是個女生,說因為這個計劃是一班友好一起想出來,他們原先是以長洲美景相片分享而設立群組,名為「點點長洲」,久而久之,大家索性忘記她本名,把她喚作點點。其實,點點這個名字不錯呀,小不點,頑皮的,平凡中總見到那一點,不平凡;倒是很有意思呢。

想著今年春暖花開,但一直忙著,沒辦法跟藍藍如願出走拍拍花照。想星期日跑一下長洲,就當成一個專程節目,順道探訪一下朋友,也是美好的。

雖然點點總說,她不想太過一套固有的導賞計劃那樣「匍匐長洲」去令大家太執著在長洲歷史上,她只想大大家輕輕鬆鬆隨意遊遊,聽她分享作為一個自小在長洲長大的90後女生,看著長洲的轉變,由她說身邊小故事。

她所介紹的,其實大多我已經知道;想當日90年代初,熱戀的新婚日子,無論兩小口還是跟大班好友一起,都常有選址長洲渡週末。只不過,我還是很讚她為這計劃所付出的時間、心思;還有她對保育文化的一份熱情。

這的確是一個很值得參加的 長洲遊賞團。最低限度,我的下一代,藍藍小姐即使來過好幾次長洲,但要親身聽得到在這裡成長的,才比她大幾歲的姐姐,所說的坊鄰情,也不是她這個在新界西新發展城市中成長的孩子可以了解。

我攝影技術一般,但要在長洲拍出一份獨特情懷,一點也不難。

黃昏中的小學課室外一片靜謐。

黃昏中的小學課室外一片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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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開始,髮型屋愛改稱為電髮店,這算是高一等的技術領先者傲稱。

70年代開始,髮型屋愛改稱為電髮店,這算是高一等的技術領先者傲稱。

在中藥店門外,竟然放著一包包的藥等早上來看症的病人自來領藥;長洲的街坊情確實很獨特。

在中藥店門外,竟然放著一包包的藥等早上來看症的病人自來領藥;長洲的街坊情確實很獨特。

在香港已經難得一見的有人居船上的漁船。這艘算很小號的了,相信這家漁民都不會真的以船當為唯一居室了。

在香港已經難得一見的有人居船上的漁船。這艘算很小號的了,相信這家漁民都不會真的以船當為唯一居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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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狗。條友

家裡要辦窗門維修,替我們做工程的師傅是兩兄弟;是鄰家推薦,說兩兄弟很勤奮做事實際。

弟弟比較健談,說話伶俐,一直擔當與大塊對話,給我們的窗戶檢查解釋;人也有禮。

兩兄弟偶爾會用客家話對話,尤其在報價時候。這種情況,並不見怪;早年香港很多生意人,一到要對客議價,就會用鄉間俚話私語。

這哥弟看來是早年來港,弟弟比較小就在港成長,白話的港音比較明顯,哥哥說的白話還帶較濃鄉音;所以我們猜想他慣了平常儘量少話。因為這種情況也是常見的。

工程進行時,只有我和媽媽在家裡打點及清潔。

那哥哥可能見我們還算友善,工作熱身後,都企圖拉起些話題跟我們隨談。正當電裡機裡畫面在播放人和狗的關係,我和媽媽好像說了兩句有關我弟妹家裡養的小狗。這位哥哥師傅從窗那邊走過來,主動地說:「呀,你們香港人對寵物真的夠重視啊!有些香港人為寵物可以花上好多錢的。」

媽媽笑笑:「都已經當成家裡成員一樣。」

這位哥見這樣打開話題,開始熱起來:「哎也,香港人的觀念真的好不一樣,對條狗真的沒話說的,我有個朋友條狗啊,不知患什麼病,要換血,花他十萬元啊,一條狗,哦……」

媽媽又大約相同之前的話:「沒辦法呀,都是家庭成員嘛。」

這位哥兒還在繼續他的…你們香港人…一條狗……啊。

我向媽媽打個眼色,快快完結話題;我們不是歧視,只是太不習慣把家裡寵物叫一條狗,也不想在這個文化差異上面,為字眼而出現爭執。

我也不想到後來,他說到「吃條狗又有什麼大不了」;因為在他那語氣中,我有一丁點感覺到他對狗的一種「才只不過是頭畜生嘛」。

藍藍回來,我跟她說起這事。

「所以他說的叫白話:『個人條狗』,而我們最地道港話,在這時應該說:『條友隻狗』。」

哈哈,也對!他的不屑應該是針對朋友把錢花了在一頭狗身上;在這種表達上,港語的再簡單不過,「條友隻狗」就直接表示對那人行為不同意,而焦點不在狗身上。他用了「個人條狗」就讓我們錯覺他對狗的藐視;誤會了啊!

dog-and-man-on-gr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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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ngkongish

在深圳上班,很多同事都問我:「我見香港人都是說英語的呀。」

我說:「也不全是,看他的工作崗位吧。在外資工作的會是,跟外國人通婚的會是;但其他人也只不過在說廣東話。」我們總概說這叫廣東話,但實質又跟廣州裡使用的廣州話不相同,廣東地區更包含著很多不同的方言,廣東話就應概括了那方言,這名對香港境內說的廣東話於是又不相同了。

同事問:「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在說的白話,跟你們香港人說的都很不一樣。」白話,一般是指廣東地區說的廣州話:「我也會點白話,但你們香港人說的,我總是不很明白,夾雜好多英語啊。」

我們叫這 hongkongish 吧?!

香港人的英語總是把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硬要用上英語。就舉上一些常例:

人員 A 問人員 B :「Ur 唔 Urgent 先?」 竟然,人員 B 懂得回答:「Ur 架!」 Urgent 不是一個英語詞的整個發音嗎?

上司問下屬:「這文件你send 咗未?」下屬答:「send 咗啦。」上司大概又會說:「你 jot 低重點後,list 返個表畀我!」 send 是一個詞,香港人說的發送"send" 是動詞,在英語文法中,已完成的,過去的應該是 sent ,發音不同,但香港人只會讀 send ,在後面加個 “咗" 即解已辦,過去式。 如是者,什麼動詞都加 “咗"音在後面,代表已做。

下屬又問:「Albert 同你約個appointment,你個schedule full 哂喎。」上司答:「咁 cancel 啦,我唔得閒 call 佢,你同佢講,我出咗 Trip 啦。」

奇在,我們自己香港人真的一聽就明。 這些 hongkonish 介乎廣東方言的語法,加插特定的英語代詞,但又不依英語那詞在文法中的結構模式來使用。

現時這一年代中的老人家們,很多小時候都沒唸過什麼書;但是十居其九都聽得明白以下的說話:

「Hold 住」 「煮幾多 mug 米」 「來多 jar 啤酒」 「搭 Lift  」 「去邊到食個 Tea,食件 蛋 tart」 ……

在70年代至今,曾在海外投資的機構下工作過的,又或放洋在外生活過的,在 hongkonish 中插入的英語更多;只是不知為何,卻也很自如地在對話中把一些字詞換上英文,而不是整句說;於是,慢慢地,hongkongish 是大概可編整出一套特定的清單,這清單中的是可以用英語代入,而大多數的人是明白的;例如:

我們會用餐廳,不過校園中用膳的我們又會專用上英語的 Canteen 而不稱餐廳。

會說 「去一去Toilet」也叫自己家的浴室為 toilet ,但又不會說 「may I be excused」 或不常在對話中,叫家裡的浴間為 「bathroom」。

用整個英語名詞或動詞代入相對的,並不奇怪。

但有時有些人總是以為在說話中插入多些英語就是一種身份抬昇,卻偏偏因為用的字詞用得很兀突,通常在旁的一聽就知是固意,或更顯露了這人的裝扮虛得可以。有次我跟友人在灣仔午飯,旁桌的高貴女人一開口的一段話,害我和友人幾乎噴飯,大概意錄一段:「我好喜歡 travel 架,我去過好多 country,你覺唔覺得鍾意 travel 啲人係special 啲?見識多啲,我又鍾意meet 好多人……Tra 過 vel 啲人係唔同啲啦!……」

「Tra 過 vel」 同 「Ur 唔 Urgent」 都一樣兀突。

本地一聽都能點出可笑在哪裡。

跟女兒討論這個;原來她最近時常用好正常語氣,好正經的表情跟同學們玩這個,笑得大家都彎了腰。

「有 car 呀,快啲 walk 啦。 」

「笑到 leg 軟呀你。」

「left 一邊,right 一邊」

這種少年間的玩笑,我們從前在校園也瘋玩,相信那 「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就是這樣而來。這種玩笑,要玩得好笑,也得要好的英文詞彙基礎,腦袋轉得快,把故意特別強調出來才好玩。

只是我們都得了解,分辨哪些是玩笑的,哪些是正式英語。

「long time no see」 的這種根本不合英語法則的 hongkongish 現在也竟已正式列入英式英語詞彙;也不知好氣好笑。

hongkongish 是否有人會作正式的本地文化整理,還是這終會因為普通語文化人口的激增,而最終煙滅?!

也許,這本來就只一種次俗文化,但也卻是最真真實實的香港語文化呢。

對香港本土文化的保育,要不要也把這一塊也整理整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