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寫舞台劇記。的確,也彷彿有一陣懶洋洋,沒什麼勁兒去看舞台劇。
是什麼原因?說不上來…
最初可能是早一兩年看的太密集,卻沒幾齣有很深的感覺;歸根究底,可能是我太刻意淡恬生活,在轉換生活模式中,連一些愛恨情愁的感情也淡了。
像看人家的故事,再不覺得有太多感言;看完,只說好,一般,也不錯,還可以……這些行貨,跟我這個人的過往形象太不合襯。
學妹曉薇新一個由故事改編而搬上舞台的作品要推出,捧場是應該的;這小妹當年在校友會第一屆成立時,還是大學生,腼腆的神情;到近年組織小家庭,成為受學生愛戴桃李滿門的老師,再而成為新一代香港文壇新秀。
她寫的故事都貼近年青人,像她身邊學生們的小故事;從她眼中看出的人生,透露著年青人應該持有的執著、充滿青春的熾熱。
這是第二次看她的作品,上一齣《家·寶 The Name of The Rose》看來也引起相當大的城市迴響,也正準備籌辦重演。看她的作品,我是有年齡差;就像當年看彭秀慧的「29+1」無論城中的年青一群有多轟熱的感動,我跨過了那個年齡層;只能碎片地去召喚從前的記憶,引對零碎的碎片。
《秋鯨擱淺》大概同樣,只是有一段,或者說,有一種想法;還是狠狠地從我心底拉出一連串的,早已埋得很深的痛;這痛,也是我們這代年齡層最深卻又最多痂的傷口——
「異鄉人」
她,離開自己的故鄉,移居到別人的地方;
她,留在熟悉的城裡,自己的地方竟變成異鄉;
我們,住在這個小漁港;一直以為自己就是這個小島的原住民;卻原來我們都是異鄉人。
我家,住在這個小島上,具記錄的都已屆七代,我一直都以「最正宗的香港人」自居;卻其實也只不過是個異鄉人。
香港,這個地方,從來都只是用作避難的;台詞裡說道。
不!我們並不是因為逃難而來,我們代化為這個小海港經商奮鬥,可是來自這代,家族各自己搬遷世界各處定居;都不願在這個「家」裡留下。
是為什麼我們都甘願放棄,寧願移居到別人的,陌生的地方去?
又是為什麼,我們留在熟悉的城裡,卻覺得這個城市越來越陌生,生活越來越不像從前,環壞、面孔統統變得陌生,無法投入感情,看出來的負面多正面少,眼白白自己的地方變成異鄉;而竟然在任何其他地方抓麟片的感覺去認為一刻舒適,去求一時治逾,都比處身的城市裡更快樂?
「…畢竟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成長的地方…」是近年三劍出遊時最想提到的討論。但每次我都無法揮走心底的問題:「還是真切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嗎?真是我成長的那個香港嗎?」
曾聽說每個深夜某個地方,有著最深的思量,
到底哪裡是吾家?餘生何處是吾鄉?
2017年中秋月滿前的深夜,月還缺那麼一點點,像人生,總不能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