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緻 BEE (神戶寶莉阿姨)

追求每天生活中一點別緻


發表留言

栗子蛋糕

家裡,就只有我跟媽媽最愛栗子蛋糕。

今日母親節,前幾天出遊旅行前,我同藍藍說起,很久沒有吃過栗子蛋糕,想吃。

結果她沒買到,只畫我一張「栗子蛋糕」母親節卡;也很歡喜。

她知道我醃尖挑惕,現在市場賣的很多蛋糕我都不太喜歡。

不過,難得早上跟媽媽喝茶時,問她要不要吃栗子蛋糕,她說好。

於是,弟弟弟婦陪我們走幾家餅店去找,沒看上的。幸好還有大塊先生為我們跑去另外遠一點的餅店,總算買了個不錯的,孝敬他丈母和老婆。

18423943_10154778919971896_2094871231224118485_n

我和媽媽對於栗子蛋糕,其實算係一種回憶的執著。

小時候,70年代初,住佐敦區,吳松街裡有家扒房西餐廳,設有出爐精美西餅;那裡面對著大玻璃門的有個玻璃圓柱,會旋轉的蛋糕冷櫃。在那年代,這種冷櫃是水果輕忌廉蛋糕和時節的栗子蛋糕專用的。

家裡對我兒時已經很挑的脾性而出的小故事流傳很久,媽媽很多次因為我挑惕而生氣,會動手打我,結果倔強的我,會整天鼓著腮拉著臉不睬不理人幾天。爺爺嫲嫲很縱我,爺爺不會開聲說疼,但可以買給我歡喜的都買,嫲嫲總順著我意願,我會說不要去那些有痰罐的、有掛雀籠的,大包的、沒有地氈的酒樓;爺爺嫲嫲就依我,只去最貴裝潢的。我要西餐的,爺爺就每次都問爸爸有沒有帶我去「鋸扒」。生日不肯吃奶油蛋糕,就每次經過西餐廳都問白色的是不是我要的忌廉蛋糕。

然後,我每次經過見到那個旋轉冷櫃裡有栗子蛋糕,就會問媽咪:「我們幾時買來吃?」從前買一個圓型整個大蛋糕,都一定要辦生日會那種很多人一起慶祝才可以有。我唸的幼稚園沒有辦生日會的,替小孩辦生日會那時還是一種奢華鋪張炫耀的。家裡,如果踫項爺爺嫲嫲回家來,媽咪還是會為我辦小小的,在家裡切個小蛋糕。可是,我生日在盛夏,當時鮮栗子蛋糕,是時令的,只出現在冬季,每次問媽媽,她都說:「到妳生日時買吧。」然後,我生日時根本就沒有栗子蛋糕。

24ft55p

圖片摘自蘋果日報舊文。 而圖中這款正正就是當時獨一的鮮栗子蛋糕的設計。

直至初出社會在國賓酒店工作,酒店咖啡店選用當時還只有兩家分店的東海堂,栗子撻是他們的著名作。

我幾乎每隔上一天,就會買一個當早餐吃,百吃不懨。

對栗子的愛,纏結著很多很多愛的回憶;下課,拖著媽媽手經過餅店,抬頭問媽媽幾時可以買一個回家?戀愛,男朋友替我小心剝去炒栗子的殼,不用我的指頭弄髒。婚後,老公都是每見到栗子什麼的,都給我買。冬季,媽媽一有空就給我造栗子炆雞、栗子糖水。旅遊,跟女兒在山間裡拾栗……

近年,日本將甘栗推為秋的代表食品,愛上栗的人多起來,各式栗為題的蛋糕五花八門;也許,原初的鮮栗子蛋糕相比起沒那麼動人口感不夠豐富多層次,可是,那是我童年中的一種期待,春到夏,夏到秋…它才出現,然後,我在等一個可以品嚐的理由。


1 則迴響

勳仔

好少文章題目會像這一篇般,已經在心中蘊釀好一段時日,可是一直未能執筆而書。

是因為什麼令筆者這樣思前想後呢?不是因為故事的主人翁不便出現,如是只需一個化名即可。也不見得是故事帶敏感性,相反這事千真萬確,而且也是城市中任何的我你他身邊事。

遲遲寫不出來,只因感觸千萬,不知從何而起而已。

想起這個他——勳仔

個子矮小的勳仔,跟大塊的確相映成趣;不過高矮一直沒有阻礙他倆友誼的發展。這一高一矮出生只差一天,這一高一矮廿多年來只一牆之隔而居。於是,自小,他倆比親兄弟還要親厚。

成長後,縱使大家為學習、為工作、為戀愛而忙;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但大家還很珍惜對方關係。

可是,成家後,大家都有生命的另一半,住的地方由一牆之隔變成十區之遙;而且,彼此的另一半並不認識對方。

日子下來,彼此無奈地將對方收藏在心底深處,要相聚,何其難……

直至,一天。

「你是大塊太太嗎?」電話那頭是一位女仕聲音。 這樣的問題很叫人愕然,會是什麼人問我是否大塊太太?!「我是勳仔的大姐。」
「啊!勳仔。」我的思潮瞬間拉到很遠遠的回憶,腦裡響起一個不祥的凶兆…
「他……他在醫院,醫生說他過不了這幾天……」大姐開始啜泣起來:「想請大塊去看他一下,他一直想念他…都這些年朋友,我想…希望大塊去看他一眼,讓他好好的去……」
「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他患了癌,延在醫院都有大半年了啦。」
我腦際轟一聲地:「哦,大半年!」
「請…務請大塊去看他一眼,他總記掛著…」

大姐,別說大塊跟他這些年老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到這彌留,去慰問一下又有何妨。 連忙相告大塊,他外表異常鎮靜:「明天的工作要緊,我後天去看他一下。」

要不是下嫁此君十多載,也難以細量他只是空撐外表。 我命令:「不!明日一下班立即去,無論如何盡你最早可能去—趟;可知此見許是永別!」

「行啦,我知道!」他答,還是那種看似漠不關心模樣。
「你什麼時候去,我請假跟你同行。」我在咄咄逼夫。
「不必。我自行去。」我知道他不想我在旁,看他兩個大男人的生離死別。 大塊是個大男人,往往會為他的男兒淚而強抑倒流;即使老妻如我,也不便勸解。

終於,勳仔永別了;就在他跟老好友見了面,握過了手,安安樂樂地離開了我們。

懷念他,想起他站在醫院大塊的床頭很「情深」地搥了大塊一下說:「好羨慕你啦,快告訴我這樣又美麗又溫柔的女友上哪裡找來,幹麼我總是沒緣踫上。」臉紅紅的小女友Bee 笑得差點沒連餵飯的碗匙都掉。 原來這句對話後,我跟他一直再無話。

不過,我深信我們總會踫上的,在天國的一方,將來的一日,他會迎上來:「唏,大家都沒變呢,我等你們好久啦。」

two-friends-clip-art-47207

(注:此原文記於 mysinablog  別緻BEE | 27/10/06)

記原文留言:

[2] Re:

agnes :
說了出來,是不是會好過了一點呢?
大塊是個很重友情的鐵漢啊!

謝謝你,Agnes,其實引子所說的難筆之言,這裡只說了一半;從晚飯趕回來正要把今日想到的下一半趕出來。

[引用] | 作者 Bee | 27/10/06 23:07 PM

[1]

說了出來,是不是會好過了一點呢?

大塊是個很重友情的鐵漢啊!

[引用] | 作者 agnes | 27/10/06 18:49 PM


發表留言

共浴一

對面那幢唐樓的頂層住有與我同校不同班的同學,是大家的媽媽先認識,而把我們這幾個小孩子連起來的。

這位黃太太是位胖胖的太太,小時候的記憶裡,差不多所有的媽媽都一定是胖的,不胖的媽媽會被認為是欠缺好條件的吧。

她女兒珍是跟我完全相反的女孩;由學習態度、成績、性格,甚至嗜好…各方面都不相近甚至逆向。

我是個被認定為學校的優材生,她卻是每年都試升,考取的位置都名列全級最末端起計最先。我是個愛靜態玩意的孩子,她卻蹦蹦跳跳,沒一刻靜下。我愛看書,她視書本為洪水猛獸。

可是我們卻遇上,成為一段日子裡天天見面的玩伴兒。是她帶我到天台去冒險,點火用鐵造的小玩意廚具燒飯,是她教我打麻將,是她燒了我的小兔燈籠時並哈哈大笑,也是只有她,會在跑上天台去的樓梯躲起來,把我嚇得小小心肝,在卜卜亂跳半響。

某程度裡看,她這樣的玩伴兒是相當危險的,只是踫巧在我這個乖巧得過份,欠缺冒險心乖乖女那裡,就竟擦出適量的、卻有互相制衡的火花。

如果單單只有我和珍,也許真的不能調和;但我們之間還有一位重要人物,就是比珍小一歲,她的妹妹。

與其說我和珍玩得投契,倒不如說跟她妹妹的吧。妹妹有著大半跟珍一樣的性格,但小半則甚女兒家,這小半就在長年被姐姐抑壓下,遇上這位性情相投的新姐姐,就大大解放出來。

學校裡跟珍絕少踫面,同學間也許難以想像,像我這樣條件好的學生,怎麼放學後竟會跟珍這樣的學生混在一起。

我們混得最樂,莫過於三個小女生在她家的大浴缸裡玩,差不多在整個暑假,我們天天都玩一趟,泡在水裡面直至手指皮層浮了起來。

在共浴中,珍其實也沒有閒下,她會儘想一些作弄我,和她妹妹的事情;只是浴缸盡大,塞下三個娃娃也無空剩下;於是很多時,也就只得無奈地將原先的鬼主意停了,又或執行到一半被逼著停止了。

Source: Thinkstock

這文原記於 mysinablog 別緻BEE | 13/12/05


發表留言

長洲的志記士多究竟常忘記什麼?

匍匐長洲的導賞員點點,帶我們到北社;就在北帝廟側。

閘門關著,門外看來是家小士多。點點指著抬頭看的招牌說:「很多人都看錯這招牌叫忘記,但其實是志記。這裡有個小笑話,很多朋友來過幫襯都代店主婆婆宣傳雞蛋仔,可是很多人來到找不到,有兩個原因,一個因為閘門時時關著。另一個原因是人們把志記看錯忘記。」點點伸手去把士多閘門拉開,這舉動令大家有點錯愕——

「婆婆可不是忘記開門啊,是因為她個子太小,年紀大,閘拉不開,開店只能打開一小條隙。所以啊,知道這小長洲秘密的朋友都會傳話開去,說來替忘記士多開閘呀。」點點一邊用力拉閘一邊笑著解釋:「婆婆,開了閘啦,妳開工未?」

忘記士多,就是忘記開店?!是開不了閘的店。

婆婆仍然在堅持舊式雞蛋仔,厚稠的蛋漿,小心翼翼地把每個雞蛋仔模都填得滿滿蛋漿,搖蛋模的手勢……只為做出一底一底完美的、飽滿厚實的雞蛋仔。

「厚實?」當我在旁解說時,有年輕人問。

我們年少時,七十年代吧,一底雞蛋仔是一個人吃不完的,原因是一底上每一顆雞蛋仔都是一個小蛋糕。外殼是香脆,但內裡是熱熱的軟蛋糕。有沒吃過法國人午茶最喜歡造的貝殼型小蛋糕?其實從前的雞蛋仔同這款小蛋糕很相似的。

「但我們現在常吃的,就算是號稱最盛名的那幾檔;都是一顆顆蛋殼啊。我們還一直以為這種脆卜卜的雞蛋仔才最好呢!」

不能說現在的好,從前的不好;又或從前的就最好;只是,從前的雞蛋仔味道,並不是現今的那種。

是一項時代洪流中丟失了原初味道罷了!

3098

婆婆手上把扇,不是用來為自己搧涼,卻是為每一底新鮮出爐的雞蛋仔搧一搧,搧出香脆。

DSC_1965

每一顆都飽滿完美,是婆婆對自己的要求。

後小注:婆婆為求堅持每日調好的蛋漿保持最好、最鮮、最穩定的份量狀態,每日只會調好約十底的雞蛋仔蛋漿;沽清第一輪要看時間而決定是否加漿。所以,如果要慕名而試婆婆的古法雞蛋仔,到長洲時,別忘記去替婆婆拉閘,打個招呼,而最重要,別太晚!

請同時觀看另外兩篇文章:


發表留言

家庭小趣事:大白鯊與香港小姐

藍藍長大了,家裡很多年沒有嬰兒出現;但自從弟弟的女兒出生,家裡又多出很多笑笑小事情。

這天,小侄女剛學會走路,蹣蹣跚跚的左蹬右跌的在廳裡正坐著的大人們之間玩路障遊戲。

這小嬰由爸爸的腿邊向著姑媽這邊走過來,姑媽身旁的姑丈配樂:「♪沉襯、沉襯、沉襯…」(經典電影〈大白鯊〉主題背樂)

哼的很悄聲,就只有一旁的藍藍表姐聽到,不禁笑了笑—-小表妹像大白鯊啊。

誰知,但當這小嬰又由姑媽腿邊要走回去她爸爸處時,她爸爸竟然也隨意哼起:「 ♪鄧凳燈…」(經典〈香港小姐〉主題音樂)

這時,藍藍小姐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表妹對於我的大塊爸爸是鯊魚,但她的爸爸眼中卻是香港小姐啊。」

「那妳要知道妳小時候走近爸爸時,爸爸眼中的女兒是什麼嗎?」我問。

「斷想不會是香港小姐,大塊爸不來這個的。也是大白鯊嗎?」

「Teletubbies!」

「為什麼?那麼醜嗎?還是我走路像Teletubbies嗎?」

「不!只不過妳天天要電視播著妳喜歡的Teletubbies,我們連睡夢都能背那曲罷了。」


1 則迴響

蛋杯

Egg_cup_ss

某日,在弟弟新居入伙小派對中,提到小時候家裡有一樣東西,在我們小時候帶來很多樂趣的。

那可不是什麼玩具,又或是什麼遊戲的物事。

卻是最最簡單的一對 egg cup,是不鏽鋼造的。 雖然只不過是這麼一個小杯,卻為我們早上去上學前,帶來很多樂趣。

研究沸水還是冷水下蛋、研究蛋在水裡煲多少分鐘……才能讓雞蛋剛好是一半熟——

在小鐵匙敲開雞蛋頂,小手指學習很小心翼翼撕開碎殼,輕輕用匙揭起最頂那片蛋白……

像揭獎一樣。

要是蛋黃糊糊的,會歡呼起來。

要是蛋黃都實心了,會扁扁嘴。

小匙舀下去,蛋黃汁給流了出來,像輸陣了;像比賽著最軟糊的蛋黃,給吃得最乾淨。

「媽,那兩個蛋杯去了哪?」

「哪裡記得。」

記得,當然記得。 那兩個杯子,怎麼忘得了。


發表留言

父親的七十大壽

早幾個月,媽媽忽然說:「不如替爸辦個大壽。」啊!媽不說我們還真的沒人注意,爸這已經進入古來稀的年歲了。

爸近年顯老了,年少破損的耳朵導致一邊多年「撞聾」,年前一場大感冒,令剩餘的一邊聽力都大幅度下降。原來不是媽提了很多次,他的三個大孩子還不知道老爸一直仗著讀唇語,很多時微笑著,其實沒聽懂細節。

只見他近年在打球做器械運動上積極了的好,卻沒看到他身體功能越益下降的壞。

想起小時候,爸爸的壯闊肩頭是我們糾纏的靠墊;走著走著,就一臂把我整個人提起來搖著鞦韆的那樣盪幾下,換我幾聲卡卡亂笑。

想起他回家在樓梯一樓轉角吹口哨,我得要快快躲起來,沒兩下功夫,人已到四樓,來拉我躲著的櫃門,把我抱出來。

帶我去西貢釣魚,我在小艇上不適,睡了吐,吐好又睡,下船來人太晃,纏著他抱,他一手抱起已在唸幼稚園的我,一手拿著魚筒釣具去趕巴士。

那個胖手胖腳的小韻哋,每個夜歸的晚上,都賴在爸的肩上裝睡眼,不願落地步一階;懶理媽媽在打屁股,就是仗著爸說:「隨她吧,抱上樓去就是。」

夏夜,爸一回來,連人帶儲電池小紅車,拖到幾條街外小公園裡去玩。

弟出生,晚飯後還是怕我們在家裡吵著其他人,把我們都帶出去散步。散步路,拖著爸的大手,走那條好長好長的彌敦道,一起數樹,我最愛把學校裡學的歌謠、重複又重複的唱給他聽。

他愛閒來練硬筆字,家裡的報紙、我用完的家課簿紙、日曆紙都是他的練字筆跡。爸總把很貴重的Cross筆送我,我又一枝一枝給丟掉,他卻從來不曾罵過我。我們出來賺錢後,送他的禮物,統統捨不得拆開用,打開他抽屜,是一盒一盒連著禮物紙包著的存在那個「最重要的一格櫃」裡。

每經過瑰麗的酒店,爸都說:「帶你來這裡喝下午茶,好不。」事實上,未踏出社會去之前,所有高級餐廳的試味經驗,都是爸送給我的。還有寵壞的海鮮味蕾,就是從小吃他每日午休卻不休走去釣我鮮立魚所贈。

爸很緊張儀表,卻不會因為我們弄髒他的衣服,弄破他的褲子,笑他早開始脫髮的光亮亮高額而生氣過。弟嘔他半身全新米白西裝,他也沒打罵過。

他愛我們,遠比他自己,甚至他老婆的多。爸疼媽,我小時候每次被媽打得皮開肉裂,一心只得等爸回來救我;但爸總是跟我說:「妳媽小時候就沒爸媽嘛。」媽總是無理,爸都忍讓著她。媽打我們,他肉痛我們,也總是呵疼著我們的多。

小時候,媽去打牌,他只會問我:「媽今日去打牌?」媽早說不能告訴爸,會被罵的。我不答,爸就說:「日裡做什麼也好,去哪裡也好,就是一定要在晚飯前回家來,一家人吃飯。」

爸平常好省,賺的錢都花在家裡;卻總是在帶我們出去玩時花得隨意;總會讓我們吃最好,給我們看最好。去動物園、吃雪糕新地、試新餐廳、去旅行看風景、買玩具。小時候,我和弟妹都精力無窮,甚至有時連我也覺得弟弟太皮,害我們跑來跑去把他捉好,又因為媽管治他極之費力,其他的事情都改為我這大姐承擔,而連帶我都累死了。妹妹出世,家裡頻撲,出外,弟又玩具,又買東西,妹妹的也大包隨身,一家裡孩子分三級別,男女相間著,所用戴的統統都不斷更新。很多時還因為弟弟和表弟同年,一起出外,於是,一屋小孩,亂成一團,打打罵罵,吵得翻天覆地,轉頭笑個滾地葫蘆。

家裡冰櫃長年買最大的,整天裡面塞得滿滿各式各類甜品。成長後某日表弟問:「有沒記得我們小時候,妳家裡的冰櫃,姨媽才是『許留山』什麼撈的發明人啊!」家裡就是最普通的都放著,一大膠盒的早備好紅豆湯,一大磚涼粉,切好小方塊的芒果、挖好了一小球一小球的西瓜,還櫃裡長年備著罐頭的菠蘿、雜果。

我們都是長胖的童年,都愛爬在爸爸背上玩的日子;反正就總是不能讓爸有片刻靜下來看電視。爸很少打罵我們,弟再皮都只是在晚飯中蠻扭,給重重打了一記;但這就弟和我們各人心中的畢生難忘。

「我認得妳,小胖妹妹,妳爹哋是大隻佬嘛。」鯉魚門船廠群的小區中,一切留在我記憶裡,最深刻的說話;就是那裡無論誰,多大年紀,見到我跑來跑去,都這樣問我。爹哋——這稱呼當年在鯉魚門那些區域絕不流行,「爹哋是大隻佬」這句話包含了他們在學著我這個小胖妹妹,每次在進入那小區的路上,笑笑跑跑跳跳,大叫大嚷的「爹—哋—」飛撲入那穿著厚厚的、髒髒的船廠電焊技工制服的大隻佬身上,接下去的畫面就是爸那好燦爛的笑容,裝冷淡嚷句:「髒呀!」 這整整一個動畫串所組合成的一句,是一份親厚的小笑話。

鯉魚門,這地方,都認識這位大隻佬;都為他看顧著,賴在那附近亂走亂玩的小胖女兒;因為這大隻佬是一個民間英雄——

當年,我還只知這爸爸叫大隻佬,那裡好多人都認識他。

然後,某年某日,爸在一次教我消防常識時,很隨意的提到船廠附近木廠大火那日,(注:鯉魚門70年代發生一場寮屋大火) 他跟幾位同事,負責搬那些木屋裡的石油氣瓶;也就是我小學裡某一日,爸穿著工衣回來,平常戴的火焊皮手套都焦了,身上衣服很多火焦的痕跡,原來,那日裡發生的香港大事。

又某年某日,爸又一身工衣拖著一身海水回家來,裡內盡濕;他閒閒的說:「剛才船廠裡修船,船上的孩子掉入水,成船的只剩女人沒人懂水性,我只好丟下手裡的工具,什麼也顧不得,就躍入海,所以這樣啊。」實情他救了人家的孩子,手上戴臉錶壞了,錢包、火機、鞋子也統統浸壞了。

爸,你是我們家裡的英雄,這一世能投到這家,當你和媽的大女兒,我覺得是最大福氣。 無論你多大年紀,這年華老去,體魄不繼,你還是我最壯偉的爸爸。

請你老來從子女,聽從我們的話,不要讓我們為你不乖乖聽從醫生建議而整天擔心著你。

七十古來稀,縱使你少年家景不順,縱使我們家裡也從未嘗富貴,但也從無所缺;你人生中老伴相依,三代慈孝,兒孫媳婦女婿都對你疼錫;也就是你壯年修下,現在來享的清福。

感謝您給予我們快樂童年,豐盛壯實的人生。

??????????????????????

這一晚,看著你由心的快樂安慰,我們都覺得很快樂,很自豪!

感謝上天給我安排了你這個好爸爸!

繼續閱讀


發表留言

玻璃瓶裡的童年時光

2013-05-04 17.41.10

途經兒時成長的地方,很高興還見到街角裡這辦館還在。

最令我興奮的是櫃檯上的五個玻璃瓶;這種玻璃瓶從前是一列一列的排在門前的,裡面放著很多我小時候的期望,因為每次經過,我都忍不住征征的看著它們,有時候,媽媽會說:「妳今日乖,就買妳大白兔糖吃。」

不過,更多時候,是爸爸買我和弟弟那種橙香軟糖。

兩替店的位置,從前放著一個雪糕櫃;裡面有我最愛的「果仁雲呢拿」,這款小蓮花杯,是那麼深入我腦裡記憶,卻問遍所有同齡的朋友,竟然無人記得。

 

 


發表留言

Jelly Fun

週六逛超市,在啫喱粉 (Jelly Powder) 的貨架前,一個蹲在架前整理貨架的貨務員忽然轉頭跟我說:「芒果布甸都不懂弄,有沒搞錯的;那麼容易的,一開粉弄兩弄加些芒果不就是嗎?都不知怎麼做人阿媽……」

我見她是跟我在嘰咕著,我也就答了句:「不習慣弄甜品的不懂也不出奇的。」

「真的很容易嘛,買一包開沸水,比說的容易……」還在嘮嘮叨叨;我也沒氣理會她。

不過也因為她,我留意上這貨架。

藍藍成長中,有很多時間都在外婆家,藍婆婆會給她弄很多啫喱;我週末帶她也別煩弄這些個。

原來,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停過在這貨架前。

我忽然想起一段小時候的回憶——

在油麻地北海街,有家地庫裡開的超市;有很多我和媽媽的記憶。 很多個幼稚園下課的午後,媽媽都會在途上帶我在那裡購物。

有個貨架,我和媽媽總會停在那裡翻呀翻著,每個口味都會買來試試,母女倆每次都會研究著買哪幾個顏色才容易認出口味;要不做彩虹層什麼顏色排次序……

那裡的啫喱粉架上好多款口味;我坐在購物車上,接過媽媽挑了遞過來的,翻來翻去看,把重覆顏色的放回架上,挑不相同的顏色再放入車裡——

眼前的記憶竟然是自己的一雙小手在將那些小盒反來覆去找那個口味的英文名字。

Green Apple, Cola, Lemon, Mango, Orange, Lime, Strawberry, Cherry, Grapes 都是我最愛。

image

眼前貨架,好寂寥;那些口味的樂趣,都在時光中消失了嗎?


發表留言

我家孩子的第一個娃娃

侄女上次一直指著想要我那個限量版的水滴大娃娃,但那個的鬈鬈金髮和髮上的小頭飾配件,實在不適合讓太小的她玩。

見她喜歡,我專程去訂了個小號的水滴娃娃,名叫 Alice;原來她倒沒騙姑媽,一見到小洋娃娃立即摟著不肯放。

想起女兒小時候,我那時年輕媽媽,只管把自己喜歡的都買給女兒當玩具;結果一個限量版的16″娃娃,就是女兒自小都珍愛玩具,都給搞得滿頭金髮打結,衣衫襤褸;結果上幼稚園前把頭髮剪短的女兒,要求我把娃娃的頭髮也剪短。

好吧,可是,剪了後,她又嫌娃娃的頭髮不會重新長長,覺得她不再漂亮了,就慢慢轉愛她的 Toy Story 紅心小馬了。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