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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察覺媽媽出現不對勁,要倒數到2017年的秋(當時沒太在意,所以只是依稀記得這段時間)。
媽媽的狀況
媽媽每隔兩三日,就會忽然一連打幾次電話來,每一次都是說上一通電話中說的。就例如:「今晚回來晚飯嗎?」「不會啊,今晚要開會。過兩天應該可以,再給你電話確定吧。」掛線十多分鐘後再打來,跟上一通電話對話完全一樣。「媽,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妳沒聽到?」「哦,是嗎?」如是者,發生過好幾次。
然後,想起媽媽近年常說記憶差了,很多事情都記不住。我們當時還笑說:「妳就平生太牽掛所有瑣事,忘記就由得它忘了吧,又不是重要事,幹嗎整天苦苦思索忘記什麼呢,我這麼年青都一天到晚忘這丟那,只要不是重要事,就隨它吧,人類哪記得住那麼多日常芝麻綠豆事呢。」
媽媽從前記性很好,她沒唸過書,靠看電視看報紙看著我們做家課,學識認字,後來廿三十歲後會寫一些簡單的字,筆序很亂,像砌積木,但總是寫得到,認得到。
來到2017,有親朋說近年見媽媽跟爸爸越老越親蜜,去哪裡都見媽媽緊緊抓著爸爸,爸上一趟洗手間,媽都全程好緊張東張西望;我們只管在笑兩老越老越糖黐豆了。卻沒有細心留意,其實媽媽是對短暫記憶的一種恐懼。
可是,要她去見腦科醫生,她不願意,也不能跟她提腦退化症,她直覺腦袋壞掉了,理解跟失心瘋是同樣的恐懼。
恐懼…我們開始發現媽媽有著一種無法釋解的恐懼。
我們的理解
就算我之前因為前輩將當時由中文大學退休後,而進駐我工作的集團合夥的一家電子半導體開發項目公司時,為我引介而讓我有機會認識當時還精神奕奕,毫無架子的高錕博士;再到後來他患上腦退化症後,太太以他名義所建的高錕慈善基金會,因一次機緣,請我團隊為基金會設計一些校內巡迴推廣展覽;而令我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更多有關腦退化症的資料……
我也只能在媽媽這些狀況發生時,果斷堅持要帶媽媽去見一趟腦科醫生。
所以,在往後,很多朋友來電,尷尬一番都不知如何啟齒查詢我們是如何地陪媽媽走進這腦退化抗戰之路時,我好明白。這在家人心理戰裡,第一關口已經殊不容易去克服。
可是,我可以好肯定的說,跟每一個來查詢意見的朋友都是說:「家人要與病人站在同一線,信任醫生,接受病情,面對這個病症,不要猶疑,越早面對越好。這種並肩和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